《顶楼2》:狗血剧千千万 她一出手就无敌

《顶楼》海报《顶楼》海报

金顺玉编剧的狗血大剧《顶楼》的威力,中韩观众都见识过了。这部剧在韩国SBS电视台播出时,收视率从首集的6.7%飙升到大结局的28.8%。一个半月后,《顶楼2》就在万众期待中登场,首周收视率突破20%,次周收视率继续涨。其在微博热搜也没少上,妥妥的爆款剧。

简单回顾下《顶楼》的背景。故事发生在韩国上流社会前1%的人居住的顶级公寓“赫拉宫殿”。主要主人公为赫拉宫殿的住户,包括:朱丹泰(严基俊 饰)、沈秀莲(李智雅 饰)夫妇;河尹哲(尹仲勋 饰)、千禹珍(金素妍 饰)夫妇;李奎镇(奉太圭 饰)、高尚雅(尹周熙 饰)夫妇;姜玛莉(申恩庆 饰);以及宫殿的“闯入者”吴允熙(柳真 饰)。

《顶楼》一开篇,以沈秀莲之女之死,牵扯出复杂的人物纠葛。朱丹泰杀了沈秀莲前夫,才得以与沈秀莲结婚,之后朱丹泰又分别出轨了千禹珍、吴允熙;千禹珍、吴允熙学生时代就是竞争对手和死对头,千禹珍的丈夫河尹哲是河尹哲的初恋……《顶楼》以沈秀莲之死告终,吴允熙成了杀人凶手。

《顶楼2》同样以一起命案,统摄整部剧的悬念。第28届清雅艺术节上,声乐大赏公布的关头,外面传出尖叫,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生从楼梯上摔下来倒在血泊中。

《顶楼》死的是沈秀莲之女,《顶楼2》死的又是谁?

原本以为《顶楼》已经到了狗血的极限,但《顶楼2》告诉你:在金顺玉这里,狗血从来就没有下限,只有观众想不到,没有金顺玉编不出来的情节。

《顶楼》几组成年人关系够乱的了,《顶楼2》竟然还能够继续加码。沈秀莲死后,朱丹泰和千禹珍就在一起了;可在美国演出期间,千禹珍偶遇前夫河尹哲,于是和前夫又睡了;从眼线那里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朱丹泰大为光火,隔天就买凶杀人;几个月后,朱丹泰和千禹珍的订婚礼上,大难不死的河尹哲和吴允熙乘坐直升机来到现场,他俩结成夫妻了……

《顶楼》《顶楼2》里的成年人关系,似乎可以随便地排列组合,金顺玉简直是“随心所欲”地在组CP、拆CP。地有多大产,金顺玉就有多大胆,只要是一男一女,她就敢把他们写一块去。最让人惊掉下巴的是,李奎镇与姜玛莉竟然亲到一块,并贡献了荧屏上最让人倒胃口的一个吻。

《顶楼》在豆瓣口碑并不算好,定格在6.4分;但《顶楼2》豆瓣一开分就是8.1分。两部剧一样的配方,一样的味道,口碑悬殊,是因为观众已经默认并接受了金顺玉的狗血。可见,在金顺玉面前,批评她贩卖狗血、讲故事没逻辑,无异于嘴上抹石灰——白说,狗血就是她的特色。

我们感兴趣的是,狗血剧千千万,为什么金顺玉一出手就无敌?

比较直观的是,作为韩国顶级编剧,金顺玉的剧本一向也是配备了顶级制作:诸多韩国实力派明星加盟,豪华奢靡的置景与美术,打光运镜都很讲究……哪怕是狗血,它也是精心调制的狗血,与一些囿于成本而粗制滥造的狗血剧有云泥之别。

其次,我们经常以“狗血”来形容一些烂剧,狗血指涉的不仅是其情节没逻辑,也包括连狗血都没创意,比如翻来覆去就是车祸、失忆、绝症等老梗。金顺玉的魔力在于,哪怕狗血,她的狗血都带有强烈反转,总能让观众大吃一惊。

这是金顺玉的编剧理念:“我想写剧情发展速度快,一集发生很多事情,剧情紧张,让人看得不郁闷,看得爽快的剧,我想写让观众看剧时候非常专注比如忘了去洗手间的那种剧,不希望写观众看剧时候暂时出去了回来还能猜得到剧情的剧。”

《顶楼》系列充分论证了这一点。她的狗血,让观众无法猜出剧情走向。剧中的主要人物就那么几个,但金顺玉愣是靠几个主人公之间的恩怨纠葛以及感情线的排列组合,给出出人意料的安排。就比如没有观众会料到,李奎镇与姜玛莉有激情一吻,河尹哲在美国卖壮阳药成了大亨,姜玛莉老公入狱竟然是给朱丹泰背锅……

狗血无下限,既与创作氛围的宽松有关,也与金顺玉的大胆(“野路子”)有关。

传统影视学院的编剧课程,常常是“反金顺玉”的,我们学习的都是一些经典的剧本,追求的是逻辑的缜密、人物的饱满、主题的深刻。很多狗血剧之所以低劣,是因为编剧一方面鄙视“金顺玉手法”,拼命想要深刻,但能力又不够,只能用狗血桥段博关注,结果成了尴尬的半吊子。半路出家的金顺玉没有这层“伪装”,也没有这些顾虑,她甩开膀子加油干,成了异类,却也杀出血路。

金顺玉在韩国电视界一直遭到恶评,她出道多年,爆款电视剧很多,但权威的编剧奖项基本与她无缘。金顺玉曾为此苦恼过,后来她看开了,因为她在医院里目睹了没有希望的绝症病人围着看她的电视剧。她觉得只要她的剧集能让观众暂时忘却现实的苦痛与恐惧,那么她的剧就有价值。

狗血无下限,却也并不意味着金顺玉的剧本没有技术含量。有时我们又不得不叹服,《顶楼2》一些情节安排相当精妙,它在狗血的同时,还富有新意,合乎逻辑。

比如在朱丹泰和千禹珍的订婚礼上,河尹哲和吴云熙结伴来“宣战”,这是合乎逻辑的。问题是,他俩要怎么出场?《顶楼2》里,他们是乘坐直升机出场的,直升机产生的巨大风力,把婚礼现场吹得一团糟,千禹珍的脸也被风吹得变形。

直升机的设计,不仅大手笔,情节设计上少见,用在这里也恰到好处,配上歌剧的BGM,解气的同时还有喜剧效果。

再如千禹珍出道20周年独唱会,她的嗓子突然出了问题(剧中人物无时无刻不在吼,出问题也很正常)。但她又不甘心取消,于是费尽周折找来一个替唱。演出顺利进行,代唱轻松唱出了千禹珍完成不了的High F。妒火中烧的千禹珍这才发现代唱原来就是吴允熙,伤害性极大,侮辱性也极强。这个悬念的揭晓,具有很强的戏剧张力,也契合吴云熙的复仇逻辑。《顶楼2》同样以一起命案,统摄整部剧的悬念。

狗血之余,《顶楼2》也凸显出谴责校园霸凌的主题。时值韩国娱乐圈曝出多个爱豆学生时代霸凌同学的丑闻,《顶楼2》与之形成呼应,亦是这部剧的价值之一。《顶楼》系列,堪称狗血剧的巅峰。如此奇情的情节,如此顶级的制作,如此大的社会效应,除了金顺玉自己,其他人是很难超越了。观众拥戴金顺玉,不是说狗血才是最高追求,而是金顺玉是个例,如果编剧都是金顺玉这一类型的,那才是创作的倒退;何况,哪怕是狗血剧,金顺玉也把狗血剧写到极致,写成“精品”。

对任何旨趣的文艺作品,都不妨宽容对待。观众的审美趣味,既需要逻辑缜密、人物饱满、主题深刻的经典作品的引导,但我们也要给人性八卦、猎奇、惰怠的那一面留有空间,让人们在需要娱乐消遣时拥有选择。喜欢高深文艺片与喜欢《顶楼2》,并不矛盾。

(责编:拾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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